夏程欢追上去,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却被甩开。
薄祁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柔情,全都是与之相反的冷凉。
说出来的话也是冷漠无情。
“你是想彻底的害死她才甘心吗?”
他脸上满是厌恶,大步急促的往急救室去。
走廊内乱糟糟的一片。
本来这家医院就是薄家产业下的。
现在薄祁这么紧张,医院里的人更是如临大敌。
甚至连院内的领导都被惊动了。
“薄祁!”
夏程欢咬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再度的叫道。
但是前边的人甚至连停顿都没停顿,也没半分的迟疑。
满心思的紧张和着急都在他怀里那个女人身上。
脑子里像是骤然的充血。
腹部的抽痛一阵猛烈过一阵。
那种疼痛像是拿着刀子在身上剜肉一样,夏程欢捂着腹部,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腹部坠痛,紧跟着一股的暖流涌过。
孩子!
“快,是不是要小产了,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夏程欢几乎抬不起身体了,随手抓住一个护士,声音都微弱的厉害。
身体缓缓的往下滑落。
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动静,还有一些护士交谈的声音。
“真羡慕那个苏婧,被宠的像是小公主一样。”
“是啊,我一直因为她才是正儿八经的薄太太呢,瞧瞧薄总多么的上心啊,豪门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耳边全都是这种嗡嗡的声音。
分不清楚是幻觉还是现实。
地上很冷,身上也是很冷。
腹部疼的让她没心思去想别的。
“快,病人很危险,有小产的迹象,快点!”
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她努力的抬头想要睁开眼睛都睁不开。
意识逐渐的脱离。
嘴唇微微的张启,发出来的声音都没有力气,也几乎听不到。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
夏程欢是从疼痛中被疼起来的。
梦里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阴沉沉的东西。
猛然的惊醒,后背出了一层的汗水。
把衣服都浸透了。
外边黑天了,屋内也是漆黑一片。
手下意识的放在腹部上,却分辨不出来,孩子是不是还好好的。
“有人吗?有人在吗?”
叫了好几声,屋内都没任何的回应。
安静的像是从未有人踏足过。
一瞬间的空荡荡。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事情被拆穿,被苏婧陷害,薄祁选择了苏婧,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而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有人吗?!”
夏程欢声音嘶哑,昂头高声的喊道。
喊的声音都破了音调,就不敢继续喊了,微微的抚摸着腹部,生怕出现任何的纰漏。
撑着身体按了紧急的铃。
外边护士才进来。
打开灯的瞬间,屋内被灯光盈满了。
才显得没那么的孤单落寞。
“薄太太,您醒了。”
护士走到她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好吗?”
她咬着下唇,仰头看着眼前的护士,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听到什么将要崩溃的消息。
一瞬间时间好像是静止不动了。
护士笑了笑,“您啊就是很幸运,还好早一点被发现了,孩子很好,没别的事情,就是母体的情绪波动很大可能会影响孩子。”
“以后还是要保持心情愉悦,不然这个孩子,可能……”
护士没说完,只是隐晦的提醒了几句。
确定她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出去。
屋内重新只剩下她一个人。
刚才在嘴边就差一点问出来的话,也没问出口。
本来她想问,薄祁人呢。
可始终没说出来。
估计问出来也是足够失望的回答。
薄祁哪里还会管她的死活,现在满心思都在那女人的身上了。
只怕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不择手段满是心机的女人了。
为了嫁入豪门丧尽天良的去顶替,还差点害死了苏婧。
现在薄祁肯定是恨死自己了吧。
“宝宝乖。”
腹部微微的有点不舒服。
夏程欢低头,轻轻的抚摸着腹部,刚才还满是怨愤不甘的情绪,也稍微的舒缓了几分。
睡了很久,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是睡不着了。
拿起手机才发现上边多少个电话。
好几个都是来源于闺蜜的。
那短信也是狂轰滥炸的,隔着屏幕都能看的出来她的着急。
她在急促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新闻怎么会说的那么严重。
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夏程欢才看到所谓的新闻。
前脚才闹出来的事情,后脚就被迅速的推上了头条。
若是说跟苏婧没关系的话,夏程欢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至今她还记得清楚,苏婧那一直了然的神情,还有最后那讥讽的笑容。
她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在装傻,筹谋着更多的东西。
后脊梁骨的寒气窜上。
有那么一瞬,夏程欢觉得自己跳进一个黑黑的无底洞里,像是跳进去一个阴谋,但是却不知道苏婧到底要做什么。
等了一个晚上,都没能等到人。
等到的却是不停歇的蹲点的记者。
那些记者像是闻到了什么消息,一大早就蹲在那边,在夏程欢出去的时候,就轰的一下子围过去。
各种问题也是扔过来。
“夏小姐,听说当初是因为你救了薄先生,才会有的这个婚姻,是不是真的?”
“但是现在听说真正救薄先生的另有其人,您只是冒名顶替的,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那些问题问的丝毫的不客气。
若不是她提前找了保安护送,只怕这个时候早就被挤的不成样子了。
这些问题都像是刀子,撕开了最后的脸面,让她无所遁形。
当初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甚至都做好了坦白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兀。
“我现在不方便回答!”
夏程欢撑着身体,咬牙面对这些镜头。
这个时候,半点都不能退让,不然很容易被其他的问题攻击到无法回答,彻底的被问题带着走。
“有什么不方便的呢,顶替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了,现在还怀孕了,谁知道孩子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那些声音在她耳边快炸了。
炸的耳朵都在发疼,夏程欢捂着耳朵,身体颤抖,喊道:“闭嘴!”
本来嘈杂的地方,才稍微的安静了几分。
可安静不过几秒钟。
那些人似乎是了然的样子看着她,蔑视又嘲讽。
似乎在嘲讽她一直惺惺作态的。
接下来的问题更是尖锐,丝毫不客气。
等着她挤出人群的时候,后背上已经是被汗水打湿。
“夏小姐?”
护着的保安迟疑的问,“现在您去哪里,需要给您叫车吗?”
外边没人等着,也没人帮忙。
从头到尾就不见薄祁的人。
“我自己打车。”
夏程欢说。
手心已经被掐的红肿了,眼泪硬是逼着没出来。
微微的仰头,整理好衣服,才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保安的眼神很复杂,到最后才说了句,“也许是薄先生有事抽不开身呢。”
夏程欢开车门的手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
“是吧,也许呢。”
说完就上车了。
后边的记者都追过来,但是恰好晚了一步,全被隔在了车门外边。
“小姐,去哪里……哎,怎么就哭了呢?”
“怎么回事啊,外边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啊,哎哎哎,别哭先别哭。”
司机大叔回头一看慌了,车子停在了路边上。
夏程欢身体蜷缩,咬着下唇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是因为压抑的厉害,身体也跟着颤抖的厉害。
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刚才对着保安的话没说完。
哪里会是没空呢,一整天的时间都没见到薄祁,更何况这家医院本来就是薄家的产业,若是真有点什么消息的话,薄祁怎么会不知情呢。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故意的。
原先一点小伤痛,他就紧张兮兮的,像是得了绝症一样。
可是现在……
“没事。”
哽咽的厉害,她深呼了口气,才情绪稳定了些。
拿着纸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仰头对着司机笑了笑,报了个地名。
去薄祁在的公司,既然他不想见自己,那就亲自去找他。
“可姑娘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要不先回家休息吧,就算是讨要薪水,也不如等着身体好了再去。”
司机大叔还在担忧的说。
讨要薪水。
被司机大叔说的,夏程欢哭笑不得的。
拿起镜子来看,才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
脸瘦了一圈,下巴看着更加的尖了,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但是眼圈却红肿的像是核桃。
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看着更是凄惨了。
“去那边吧,办完事情就好了。”
夏程欢吸了吸鼻子,跟司机说。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坚强无比,用无形的盾牌把自己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无坚不摧。
可却没想到,早就在不知不觉的,那层铠甲被融化了。
情根深种,种的是她不知情的时候。
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
好在她包里还带着基础的化妆的东西,刚才扑了厚厚的粉底,看起来才没那么的糟糕。
在司机怜悯的注视下,才打开门出去。
进去的时候,前台小姐都是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夏小姐,您是要找总裁?”
“嗯。”
前台小姐似乎在斟酌,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要不我给您问问,总裁现在似乎在开会。”
这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疏离,像是最后的稻草,几乎要把她给压垮了。
原先来这边,她从来都是直接上去的。
人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人人都歆羡这个婚姻。
可如今,来自家公司,还需要预约。
周围路过的员工,视线也都是若有若无的落过来。
全都是打量和好奇。
“好,那就帮我问问,谢谢。”
夏程欢刻意的忽略掉周围的视线,可是依旧不是多么的舒服。
情绪很糟糕。
所有的情绪都像是绷紧的一条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轰然的炸开了。
电话打过去,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前台小姐的脸色不算是很对劲。
挂断电话,满是歉意的说:“夏小姐,要不您换个时间来?”
“薄总现在正在忙呢,好像开会得需要很长时间。”
再委婉,她也听的出来其中的意思。
脊梁骨挺的很直,不肯放下自己最后的尊严。
“那我再等等,等到他有空为止。”
可话音才落,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从这边上去吗?”
熟悉到化成灰都认识。
很轻柔,带着江南那边独特的软蠕。
回头一看,果然是苏婧。
苏婧身边围着好几个献殷勤的人,有几个还是薄氏的高管。
“是从这个电梯上去吗?”苏婧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缓和的,指着那边直通上边的电梯。
旁边的人堆满了笑容。
“是是是,薄总可是交代了,您要是上去的话,都不用通知,直接上去就行。”
“不认路的话,这边多的是人带着您上去呢,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咳咳!”
前台小姐脸色有些难看,使劲咳嗽了几声。
那边才注意到。
“夏姐姐?”
苏婧惊愕的叫道,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还是无害的样子。
似乎从头到尾,她都是那干干净净的像是白纸一样的存在。
夏程欢就站在这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哪怕是一盆冷水泼在她的头上,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哪有什么开会不开会的。
从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这只是薄祁单纯的不想见到自己而已。
“嗯,恢复的不错,苏小姐。”
夏程欢同样平静的回答。
只是手心被掐的疼痛到麻木了。
多么嘲讽。
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小绵羊实质上才是最黑心的一个。
苏婧没别的反应,倒是她旁边的人,一个紧张过一个,不自觉的站在她的面前,像是护着的姿态。
“夏姐姐,你也是要上去吗?”
苏婧说。
依旧还是原先那亲昵的称呼。
可现在听起来,却是格外的恶心。
“我可担待不起你一句夏姐姐。”
夏程欢皱眉道。
那种厌恶是打心底里出来的。
一路往上蔓延。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虚假作态的,更是做不来这么亲昵的假象。
可周围的人的视线更加的奇怪。
虽然是不好说些什么,但是那些人却用那种很怪异的视线,一直在打量。
看向苏婧的时候,带着同情和怜悯,可是看向她的时候,却是带着嫌恶和抵触。
“夏姐,好吧,夏小姐,你跟我一起上去吗,正好我有点事情要上去。”
苏婧仿若是察觉不出来气氛的变化,依旧是轻柔的说道。
“好啊。”
夏程欢笑了笑,“正好我上去也要说点事情呢,说开了正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事情到底原罪是谁。”
她下巴微微的扬起,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可是苏婧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的出来几分的不自然。
苏婧咬唇,脸色苍白,还是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拉着她的手。
“正好呢,一起上去把误会说开了也好。”
说的话里话外的全都是善解人意的。
似乎所有的好都是她的,所有的不好都是别人的。
苏婧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的剧烈。
几乎翻涌而来。
夏程欢想要下意识的打开她的手,可最后理智还是压住了一切。
她还不傻,之前被陷害了一次了,这次就不会再那么轻易的被陷害了。
苏婧脸上似乎是有些惋惜,然后踮脚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吗,他在准备离婚,然后娶我,你这孩子就算是保住了又有什么用处,早晚都会没了的,只是时间问题。”
声音轻柔慢慢的。
但是这些话却不是什么好话,更像是恶毒的诅咒。
心脏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夏程欢下意识的扬手,甩开她。
而苏婧顺势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啊’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边上的人几乎是炸开锅了。
刚才还一直压抑着窃窃私语的人,现在说话声音也是大了很多。
无非就是指责夏程欢不讲理,蛮横骄纵的直接动手。
地上的苏婧还在叫疼,看着脸色更加的苍白的像是纸张了。
整个身体都是格外的单薄脆弱。
似乎稍微不注意就会碎了。
“夏姐姐,我要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会道歉的,可是为什么呢,我真的不懂,我不懂为什么。”
苏婧果然是天生的戏子。
眼泪含着泪水,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的。
所有的人都被她的演技欺骗了,甚至包括当初夏程欢自己。
“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刚才我用力推你了吗,是我把你推在地上的吗?”
夏程欢一阵的好笑,走到她面前,咬牙说道。
可还没走几步,周围的人都像是防贼一样,死死的挡在前边。
生怕她做出来什么事情。
她自认为前二十几年一直待人和善,从未跟人争执过,甚至也没做出来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却搞不懂,为什么单单就苏婧的几句话,就完全的变了呢。
“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婧从地上被人扶起来。
眼圈通红,像是个天真不谙的小白兔。
现在惶恐的在看着她。
到这个时候了,她依旧还是不忘记装出可怜的样子博得人们的同情。
当初也是这样。
不也是用这个样子骗了自己的吗。
可亏得自己还满是愧疚,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补偿她。
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夏程欢!”
冷厉的声音。
很熟悉也很陌生。
这熟悉的声音从未有过这样的音调,带着失望和隐忍的怒火。
薄祁从电梯里出来,脸色阴骘的厉害。
看都没看她,大步的走到了苏婧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检查苏婧身上有没有事情。
“为什么不要见我?”
夏程欢仰头,才把眼泪给逼回去,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心里的酸涩,一股紧跟着一股的涌上来。
她是有错,她是不堪,目的也是不纯,但是这么久以来,她哪一次不是在试图补偿。
只可惜从未想过,补偿的那个对象,才是最初设下阴谋和陷阱的那个。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她的身体不好,你是真的想要让她死?”
薄祁声音更冷。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似乎在呵责和不满她的胡闹。
可胡闹的到底是谁啊。
鼻子都跟着一阵的酸涩,眼泪差一点就滚下来了。
夏程欢深呼了口气,“好,不胡闹,那找个地方,今天说清楚了。”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的个明白,我夏程欢这辈子就没对不住任何人过。”
她每个字都是咬音清楚。
身体绷紧了,但是在不停地颤抖。
使劲的呼吸在试图调节情绪。
医生叮嘱过的,不能再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了。
这个孩子,已经是经不住折腾了。
她不赌,也不敢去赌。
“我没时间跟你谈什么,事实很清楚了,过几天会有律师来跟你谈的。”
薄祁早就没了耐心。
那黑黑的深邃的眼里,都带着足够的不耐和烦躁。
和之前满是情深和温柔的人,判若两人。
似乎是隔了一个银河那么远的距离。
薄祁带着苏婧出去。
看都不曾看她一下,似乎多看一下都是伤害眼睛。
“薄祁!”
夏程欢咬牙,跟上去。
可却没想到外边站满了记者。
那些记者还是刚才一个劲追问她的记者。
没想到,会锲而不舍的追逐到这个地方来。
层层的包裹,把薄祁的路也给挡住了。
这帮记者可不是好惹的,嗅到一点苗头了,就不肯罢休,死死的守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赶走。”
薄祁的脸色阴沉,冷声的说道。
可不知道哪个记者,大喊了一声,“夏小姐,夏程欢小姐,刚才不是您叫我们来这边的吗?”
“不是说要爆料大的事情吗?”
薄祁阴骘黑冷的视线落过来,带着足够的厌恶。我和岳做那个事情的时候。我解开岳的丰满奶罩。摸我的好兴奋。岳把我用嘴含进满足我。我们做的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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