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一边动一边写作业 坐在发紫的巨龙上写作业 盛安澜坐在了她的床边,缓缓抓住了时梧的手。她的皮肤白净,无名指的关节上隐约还能看到戒指留下的印痕。盛安澜轻轻地笑了笑,小声地对她说:“时梧,对不起。”
“是我回来晚了。”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当年没有出国而是一直留在她的身边,事情会是什么样的?
时梧会不会就不喜欢薄桐了,没有落进属于他的桎梏里?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假设?一切一切,都已经成了命中注定。
“安琪,我先回去了。”他不知在时梧的床头坐了有多久,看到她那副模样实在于心不忍,最终缓缓起身,走出了病房。
安琪看了看他,小声地说:“我送你吧。”
安琪倒不是想要讨好他,而是她看得出来盛安澜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对时梧付出真心的人。
“行。”盛安澜没有拒绝,而是孤零零地走在前面。
安琪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个人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直奔时梧的病房而去。
……
“唰——”
一声响动,冰冷的水直接泼洒在了时梧的身上。
床单被褥同时被打湿了,睡梦中的人倏地睁开了双眼。
“阿嚏。”时梧打了一个喷嚏,定睛一看,就看到自己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戚微微穿着一双漆皮高跟鞋,搭配着一条无比性感的小皮裙站在自己的面前,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不免又让时梧揉了揉鼻子。
“你做什么?”时梧躺在病床上定定地看着她。
耳廓立刻传来了一个充满了嘲讽的声音:“我做什么?时小姐,我叫不醒你当然用水泼你了。”
戚微微笑得那样的嚣张,时梧看着她那刺眼的笑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冷声问道:“戚微微,你有病?”
从薄桐把这个人带到公司开始,时梧和她的交集屈指可数。这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有病?”戚微微冷冷地哼了一声,警告:“时梧,你以为你来一出苦肉计薄桐的心就是你的了吗?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让时梧明白过来。
合着,这位戚小姐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宣誓主权的。
“戚小姐,这话你给我说没用啊?”时梧刚刚被泼了一盆冷水,此时也在气头上:“你去给薄桐说吧?看看他怎么想?”
“或者,”时梧轻轻地笑了笑,又有些羞辱似的:“你去给薄家说,看看奶奶是不是能接受你这样的一个女人进门?”
话音落下,时梧根本已经不再打算理会她。
她伸手,准备摁下床头的呼唤铃。
可戚微微却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她,质问道:“时梧,你什么意思?”
她才刚和薄桐在一起没多久,她当然不知道薄家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戚微微自然以为自己傍上了英俊帅气的大款,可她不知道奶奶根本不可能同意让一个小三登堂入室。
“连对方家庭什么情况你都还不了解,就跑来向我宣誓主权了吗?”时梧风轻云淡地看着她,说:“戚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论相貌你配不上薄桐,论家庭也不是门当户对,论生意场那点事你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样一个女人,凭什么能嫁进薄家?”
时梧的话音还没落下,只看到戚微微已经冲了过来。
她抬起手,竟然直接给躺在病床上的时梧甩了两个耳光。
“啪啪”的两声脆响过后,整个病房里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当中。
戚微微顺着时梧的目光看向病房门口,只看到薄桐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紧跟在他身后的萧瑾手里正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迟疑了两秒小心翼翼地问:“戚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戚微微不确定刚才那一幕薄桐究竟看到多少,此时她开始心虚了。
“你怎么在这里?”薄桐冰冷的话语,让时梧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不是应该很温柔吗?对这个女人……
就像他当年对林月那样的温柔。
“我听说时小姐受伤了,所以来看看她。”戚微微小声地回了一句,可是……
这话说出口就连她自己都不信,因为此时的时梧已经难堪到了极点。
她浑身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红痕。
“薄先生,”时梧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我知道你和戚小姐伉俪情深,但是麻烦二位别来恶心我行吗?”
她尤其强调了“恶心”两个字,就连萧瑾都替时梧捏了一把汗。
他跟在薄桐身边那么多年了,何尝见过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薄桐说话的?
“时梧……”薄桐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只看到床榻上的人已经咬紧牙关坐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
薄桐突然就急了,他这样的行为让戚微微瞬间皱起了眉头。
那充满仇恨的目光落在时梧的脸上,恨不得此时就将她千刀万剐。
“薄桐,你瞎了眼了吗?”时梧潋滟一笑,有些讽刺:“你看不到戚小姐用水泼了我一身吗?还是说,你看到了,又想假装没看到?”
这么多年她受过的委屈还少吗?
薄桐什么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过一句话?现在的时梧,已经不再奢望那些了。
“行了,你别再说了。”时梧强忍着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拔掉了手上还在输液的管子。
身上的痛那样真实,好几次疼得她倒吸冷气。
可是在薄桐面前时梧却没有要服软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懦弱只会换来男人的讽刺和奚落。
“时梧,你疯了吗?”薄桐看着她这固执的样子,一下子就红了眼:“萧瑾,快去叫医生。”
他说着,已经拦住了时梧的去路。
女人抬起头来风轻云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唇角微扬:“薄桐,和你给我的伤害比起来,这点痛还算不得什么。”
多么坚强而又固执的一句话,可是却疼得薄桐窒息。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吗?”站在一旁的戚微微看到薄桐这个表情的时候,几乎都要嫉妒疯了。
寻常人在薄桐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他。
可是时梧呢?
这女人在他面前一副高傲的样子,可即便如此薄桐都没有一句发怒。这样的宠爱,恐怕是无人能及了吧?
但她忘了,时梧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在婚姻里,夫妻双方本来就是平等的。
“戚小姐,”戚微微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萧瑾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请你出去吧。”
他这话一出口,戚微微立刻将目光转向了薄桐。
男人对这句话充耳不闻。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薄桐的授意,一个区区小助理怎么敢这么对她说话?
饶是如此,戚微微却还是不死心。
她抿了抿唇,满脸委屈地对薄桐说:“你今天早上给我说的那番话,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吧?我究竟哪里比不了她?”
薄桐根本没打算理会她,戚微微看到此时此刻薄桐的目光全都在时梧的身上,那一瞬的她恍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两个人正坚持着,只看到时梧已经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了出去。
平日里不算太大的病房,如今却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时梧每走一步,都疼得浑身发抖。
冷汗从她的额角钻了出来,映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时梧……”薄桐追了上去,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戚微微抓住了手腕:“薄总,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你管她做什么?”
温软的话音让薄桐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随即冰冷的声音钻进了戚微微的耳朵里:“你先出去。”
他话音一落,戚微微更有些气不过。
可是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咬了咬牙兀自走出了病房。
那眼底的不甘,就连时梧都看得那样清楚,更重要的是戚微微出门的时候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要不是时梧扶着墙,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薄先生,你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软糯的话音虚弱无比,脸上却依稀可见嘲讽和讥诮。
薄桐皱眉,问:“时梧,现在可以回去躺着了吗?”
他的话音未落,只看到时梧将目光转向了萧瑾:“萧助理先出去吧?我有话和薄先生说。”
她浑身湿漉漉的,即使是在室内都冷得时梧浑身颤抖。
“好。”萧瑾应了一声,随即匆匆扭头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
时梧扭头定定地看着薄桐,随后平静地问:“看薄总这表情,应该是有话和我说吧?”
“是。”薄桐有些愧疚地看着她。
甚至就连他都没想到,戚微微会找到这里。
他更没有想到,时梧居然就那么拔掉了手上的管子。
“你可以说,不过等我先说。”时梧紧紧地咬着牙,浑身几乎都疼得发抖。
“好。”难得薄桐没有反驳她。
时梧觉得,如果薄桐这样的态度是在昨天,或许她都不会对他这样失望。
“三件事。”时梧笑了笑,强撑着身体站在那里:“第一,我会尽快康复去民政局和你办理离婚,至于财产……”
时梧顿了顿,垂眸道:“毕竟在你身上浪费了十年青春,要个三百万不过分吧?”
对于薄桐,对于薄家,三百万算什么?
当年时梧嫁给他的时候,可是带着外公留下的五千万嫁过去的。
那笔钱,刚刚好挽救了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薄家,也让时梧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在薄桐的心里得到一席之地。
“我也不想要什么锦衣玉食、金钗美器,三百万够我过一过小老百姓的日子就行。”时梧风轻云淡地看着他,仿佛此时泰山崩于前,她也能处变不惊。
“第二,时澜死不瞑目,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提及时澜,刚才温柔的女人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狠厉:“我的要求不过分,薄先生只要去时澜坟前磕三个头,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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